第 70 章

“今天怎麽回來得這麽晚？”面容疲憊的中年婦女唉聲嘆氣，“快點過來洗菜，你妹妹快回來了。”

穿著高中校服，身形瘦削顯得營養不良的少女沈默著放下書包，換鞋，走進廚房，動作麻利快速地清洗蔬菜。

土豆上的泥需要細細搓凈，香菜繁覆的葉子縫隙中的泥漬與蚊蟲屍體也不能遺漏，都是些不好清洗的蔬菜。

但誰讓妹妹愛吃呢？

姐姐的臉上是麻木與呆滯的無神，動作麻利卻像是流水線上的操作工一樣僵硬刻板。

“動作快點，這盆龍蝦，趕緊弄幹凈。”

在冰冷盆中泡僵凍紅的手，在清洗完一堆蔬菜後，沒能休息片刻，再度迎來新的一輪重覆。

裝修老舊的二室一廳房子裏，墻面一米以下塗滿了花花綠綠的塗鴉，客廳沒有開燈，昏暗的家中沒有多少人氣。

廚房裏忙碌的兩人不開口說話，空間有限的廚房只有各種瑣碎的雜聲。

食材準備好後，姐姐被母親趕出廚房。

姐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，由雜物間改造而來的臥室。

雜物間只有次臥的一半不到，一張0.9米寬的床，書桌與椅子，邊角的頂墻衣櫃，墻面舊木板拼接釘住的書架，這些大物件將這間房塞得滿滿當當，伸手踢腿都能碰到一些堆積的書本與盒子。

姐姐打開臺燈，翻開作業本，埋頭寫。

沈浸在練習題中時，門外突然響起開門聲，接著是清脆的少女音與中年男人的應和聲。

“今天我們學校舉辦的活動好有趣！”

“特別好玩，我還知道了好多好多新東西，可以給我買個ipad嗎？同學們都有。”

中年的男聲疼愛地回覆：“好，爸爸給你買，同學都有那我們佳佳也不能缺。”

雜物間裏，原本做題的少女不知什麽時候停筆，陰郁的臉上突然閃過一抹痛意，微諷的笑意悄無聲息地掛上嘴角。

吃晚飯時，姐姐坐在邊角，坐在中心位置的三人像是故事中幸福的一家三口，女兒興奮地分享著學校的事，平常始終掛著愁苦面容的父母此刻臉上也是滿足的笑容。

“待會記得洗碗。”見姐姐吃完，母親照常說著。

“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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